我的道士朋友

  我叫陈玄,出生在南方的一座小县城,从小就没见过自己父母,和爷爷一起居住在一座古朴的祖传老宅之中。


爷爷说,父母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出去办事了,具体是办什么事,每次我一开口提到,爷爷都闭口不言,


随着年龄的增长,我发现,爷爷的身份绝对不简单!


之所以这样觉得,是因为爷爷整天无所事事的待在家里,从不下地干活,也不上山砍柴,却有源源不断的钱给我买好吃的,供我念书。


而且每隔一段时间,总有一些看上去事业有成,很有钱的人,他们开着豪华汽车,顺着村子的破路登门拜访。


他们对爷爷的态度十分恭敬,还经常捎来一些礼品,比如茅台酒,特供熊猫烟,或者几万一两的茶叶什么的。


他们往往都会和爷爷在房间里畅聊,短则10几分钟,长则数小时,但是他从来不肯对我透露一个字。


我十二岁那年,县城准备拆迁修建新的楼房,陈家老宅也被规划进其中,周围的邻居在架不住拆迁办的软磨硬泡,相继搬走了。


唯独爷爷不愿意放弃祖上传下来的老宅子,铁了心要当“钉子户”。


承包这些楼房的包工头也不是省油的灯,一见软的不行,就想来硬的,直接叫来几个地痞流氓,砸坏了我家大门,摆明了这是要立威。


爷爷叹了一口气,拿起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,轻描淡写地讲了几句话,谁知道几分钟后,带头的竟然灰溜溜的夹着尾巴逃走了!


而且第二天一早,众多领导以及那位包工头亲自登门赔礼道歉。


楼房当然是继续修下去,只不过在我们家门前拐了一个大弯,听说对此额外多花费了数十万元,这件事在我幼小的心灵里埋下了一份强烈的好奇心,爷爷究竟为什么如此神通广大?


一直到我十五岁那年,一次无意中在老宅的箱子里翻到数十本书,最上面的那一本,名叫《三命通会》,作者是明朝进士万民英。


不知道为什么,这本书对我有着一种超凡的魔力,翻开之后再也放不下,感觉上面的知识我本来就会一样,只不过忘记了,现在翻开让我又重新想了起来。


这些书对于我来说,就好像一扇新世界的大门,虽然书中提到的命理师,现在很少再见到,不过我依旧觉得这些内容新鲜、有趣,充满挑战性。


十六岁那年,我人生第一次有了学以致用的机会。


当时正是三伏天,爷爷一大早有事就出门了,我放暑假在家,闲来无事,正躺在椅子上玩游戏,这时,一辆黑色的奔驰一个急刹车,“唰”的一下停在了陈家老宅的门口。


车上走下来一个魁梧大汉,看上去像是保镖,下来之后就站在车门的地方候着。


紧接着车里走出来一个中年人,手里夹着一个公文包,一上来就劈头盖脸的问我:“你爷爷呢,在家吗?”


“爷爷出门了,晚上才回来。”我一边打副本,一边如实的说道。


中年人进了客厅,随意找了张椅子坐下。我倒了杯水,他喝完之后问道:“能不能给你爷爷打个电话?我有点急事。”


“我爷爷他出门从来不带手机,说带着不方便。”


“这样呀,那就有点麻烦了。”


听到这我忍不住抬头看了他一眼,发现他天庭饱满,说明这一年运势很旺,不过这里面夹杂了一丝黑气,代表遇到了一定的阻碍。


“小孩,你在看什么?”中年人问道。


“没啥。”说完我继续低头打游戏。


中年人来了兴趣,期待的问道:“你是不是从我脸上看出了什么?”


我想了想,把刚刚看到的如实说了出来。


“那你说说应该怎么解?”中年人追问道。


“这我不知道,得算了卦才能知道。”


“那你还在等什么?赶紧算呀。”


“好吧,你心里想着要求的事,然后把三个百位数打在手机屏幕上,再交给我就行。”


不一会,中年人就递来手机,我接过一看,上面写着的分别是“118”、“184”、“281”。


我拿着三个数字稍微一推算,就算出中年人求的是一个坎下坤上的师卦,变爻为五。


师卦。卦惟一阳,统群阳而为之主,居中而在下,大将受钺专征之象。阴盛而聚,杀之事也,故为“师”。能以从正,可以王矣。


按照卦象上的解释,中年人最近事业发展不顺利,同时经常还有突发情况发生,搞得其心神不宁,神经紧张,同时家里需要时常打开窗户,让阳光多照进来。


我这边耐心解释卦象,中年人也不催促。


“变爻为五,六五,田有禽,利执言,无咎。长子帅师,弟子舆尸,贞凶。”


“田是打猎的意思,禽是收获的意思,六五爻属于阴爻居君位,志柔不定,是典型的居中不正。”


“六五柔顺得中,无贪愤之心,因彼有可伐之罪,执辞以讨,其兴师正矣,意思就是不会主动发起进攻,提倡和平共处五项原则,这说明卦主遇到的困难不是内因,而是外力导致。”


听到这里中年人瞳孔收缩了一下,我没有在意他的表情,自顾自的继续解释。


“长子帅师,弟子舆尸,贞凶。以长子指挥军队,这是依正道行事。次子战败阵亡,这是因为差遣不当。不过整体卦象师出有名,再结合你的面相得出,你的判断是错误的,应该听进另一种声音,该断则断,免受其乱,这样群爻拥护,才能渡过这次难关。”


中年人听完恍然大悟,立刻鼓起了掌:“小师傅,没想到你跟你爷爷比起来算是青出于蓝胜于蓝呀。”


人家说的客套话,我自然也不会当真,赶紧说不敢不敢,我跟我爷爷比还是差的太远了。


紧接着中年人让身边的保镖拿了一沓钱放在桌子上,目测了一下大概四五千的样子,然后便告辞离开,我赶忙起身送了一会,回来拿起钱数了数,虽然明知道开豪车大老远的过来不可能像10几20几的路边摊对待,不过第一次挣到这么钱心里还是有一些小激动。


爷爷回到了家,我把白天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。


“玄儿,那些书你都读过多少了?”他问道。


“都读完几遍了。”我回答道。


爷爷喝了口茶,躺在椅子上悠哉悠哉的继续问道:“文昌六星如偃月,穿排六星似环玦。平顶上头生六星,六处微堆作凹凸。”


我愣了一下,背诵道:“凹中微起似六星,生出九星若排列。破军受变九星殊,逐位生峰形象奇。”


他又追问道:“来龙急气,脉直冲中,无乳气穴粘右边,侧受倚其后,托左臂长而明堂宽展,如人之担伞势也。”


我接道:“宜浅开金井,若太深必伤,宜培加客土,填实于茔,必主富贵绵远。”


爷爷是在有意的考我,听完之后他惊讶的说道:“玄儿,这些书你全都背下来了?”


“差不多吧……”我有些不好意思的承认。


“嗯,很好,不愧是我陈家子弟。”说完,爷爷又摇起头来。


“爷爷,您不介意呀?”我试探性的询问道。


“呵呵,我介意什么,我一个算命的还不知道你小子在背地里搞什么吗?本来我以为你待个几天就自己觉得无聊打游戏去了,没想到你倒是自学成才。”


“不过。”


话锋一转,他继续说道:“干我们这一行,泄露天机,很难善终,一方面,我很高兴陈家传承后继有人,而且以你的天赋,应该能超过历代陈家家主,另一方面,作为你的爷爷,我希望你能另起炉灶,远离纷争,你自己做选择吧。”


听完之后我想了想,认真的回道:“燕雀之志,尝思爪下之食,肠不盈于百粒,声不远于五畦,翱翔藩篱之下,其气量亦自足矣。鸾凤之志,一举千里,非梧桐而不栖,非竹实而不食,鸣于朝阳,天下称其庆,志度气象,固自有殊也。”


“这就是你的回答?”他问道。


“是的!”我坚定的说道。


“行吧,既然这样,那我也不再多说什么了,从今天开始,我打算倾囊相授,把我毕生所学全部传授给你,你想学吗?”爷爷问道。


我心里寻思那堆书我不都会背了吗,还有什么是我没学的?


看出我眼里的疑惑,爷爷“呵呵”一笑,也不解释,抬手“咻”的一声,灯泡应声而碎!


“卧槽!六脉神剑?!!”我震惊的瞪大双眼,嘴里仿佛能塞进一个鸡蛋。


“瞧你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,这个叫做‘相气’,是我们算命师独有的修炼体系。”爷爷得意洋洋的说道。


“爷爷,我想学这个!”我激动的说道。


“不着急,除了‘相气’以外,你需要学习的东西还有很多,靠着那堆书胡乱摸索,到处卖弄,遇到行家,如同关公面前耍大刀,会贻笑大方的,其实真正算命师的精髓你连十分之一也没有掌握,爷爷可不希望你遇到危险,变得手作无措,至于以后的路怎么走,那就只能看你的造化了。”


自此以后,我只要一有空就跟随爷爷系统的学习如何相面,如何观风水,以及运用‘相气’等等,其中玄妙,难以一言蔽之。当然我也吃了不少苦,无论任何挫折我都咬牙坚持,像一块吸水的海绵一样贪婪地吸收着这些宝贵的知识!


转眼的时间,两年过去了,我的平时成绩不怎么样,按道理来说很难考进理想的大学,不过凭借我在易学方面上的天赋,对术数二进制的运用,在奥数比赛上披荆斩棘,成功保送进入大学。


一进入大学后我又变回了那个干啥啥不行,逃课第一名的陈玄,要说这人吧还是不能太惯着,一开始迟到都提心吊胆,慢慢的,逃一节课,逃两节课,逃一上午课,逃一天……


稀里糊涂的混到毕业,成为了一名光荣的小镇做题家。


一直到那一天,爷爷找到了我,成为了打破这平淡生活的转折。


“陈玄,我现在有件事情,要你跑一趟。”爷爷说道。


“什么事呀,看样子这一趟跑的可不算近。”我好奇的询问道。


“确实不算近,我要你明天一早进城一趟,去翠云山,山上有个道观,那里的观主是我年轻时的好朋友,当年他可没少照顾我,刚才他打电话过来说,想找一名相师帮他的弟子取一件东西,我嘛不好走开,就推荐你去了,年轻人嘛,多出去走走锻炼锻炼。”爷爷说道。


“那行吧,我收拾一下东西,明天就出发。”听完我一口答应下来。


第二天一早,我拿上行李,去城里坐高铁。


靠在座位上,我思考着昨天晚上爷爷跟我聊到的信息。


道观的观主名叫李阳平,隶属青莲教。


青莲教是由白莲教演化出来的诸多小门派中的其中一个。


一说起白莲教似乎都想到了妖术和造反,但是在清朝时期白莲教多数已经转入地下工作。也很少出来再做政治斗争,很大一部分已经转化为普通信仰。其中“青莲教”是奉行法术最厉害的一支。


该门在历史上曾经有掌门人会使用“奇门遁甲”,熟谙变化法术。历代信奉者多会使用符咒化水念咒,给普通老百姓看病、退煞,所以在百姓中有比较好的口碑。青莲教里最擅长的就是降神附体的功夫。


当然他们术语称为“神拳”。只有清水一碗,燃烧檀香,在水碗上画符念咒,吃水之后,即有神附体,自能打拳弄棒,名为“少林神打”。男女皆可学习。所以,现在有的“茅山”派才有了“神打”这个功夫。


来到山脚,正好看见一位穿道服的道士路过,我赶忙上前拦住。


“道长您好,请问翠云观怎么走呀?”我双手相抱,举到胸前问道,这是爷爷之前提醒过我的,问佛和问道行礼方式是不一样的,别刚一见面就把场面整尴尬了。


小道士还了一礼,回道:“善人您好,贫道正是翠云观的道士,善人可随贫道一同回观。”


“如此就多谢道长了。”我说道。


我跟在道长后面,只有半米的小石板路,一开始还没感觉,越到后面越觉得离谱,这山也太高了吧!


难怪爷爷不愿意亲自来,又爬了近4个小时,我跟着道士翻过一座小山头,眼前是一条更高的上山路。


远处依稀可见一些道观的轮廓,我心里不由的暗暗叫苦,这还得爬多久?


“善人,您可要快点,不然我们可就赶不上吃晚饭了。”道士在前面提醒道。


“好的道长,我这就来。”我咬咬牙的说道。


时间缓缓流逝,我已经快要崩溃了。


终于在黄昏的时候,成功抵达了道观。


我在心里,已经被自己的毅力感动的一把鼻涕一把泪。


“咦,这不是赵师兄吗,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呀,这位是?”门口一位道童模样的正拿着扫帚,一脸好奇的打量着我。


“这位是贫道在路上偶遇的,似乎找师父有点事。”赵师兄说道。


“是陈玄善人吧,师傅说您差不多就快到了,命我一见到你就带你过去。”道童说道。


“观主知道我快到了?”我惊讶的问道。


“这有什么好奇怪的,师傅还说您是他请来的客人,让我好生的招待你,陈善人请跟我来,我先带您去单房,之后再带您去见师傅。”


我跟着道童到了单房,默默的记下位置,不一会便来到大殿。


只见到前面坐着一位老者,仙风道骨,不怒自威,身披紫色道袍,上绣阴阳鱼,乾坎艮震,巽里坤兑,手拿拂尘,一见到这一身架势,是观主无疑了。


“陈玄见到师伯,爷爷让我向李师伯问好。”我行礼说道。


“师侄不必多礼,一路上来,师侄可曾劳累呀。”观主笑呵呵的说道。


“多谢师伯关心,陈玄跟随爷爷学习,这点辛苦远远谈不上。”我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后回复道。


“好,这次找师侄过来,想必为了什么,你也应该知道了。”


“听爷爷说观主找我过来,似乎是为了帮忙?不过具体帮什么忙,爷爷并没有告诉我,还请观主明示。”


“老实说,我也不知道。”


“您也不知道?”听到这里我心里有些郁闷,你不知道把我大老远的叫过来干啥?


“师侄别着急,听我慢慢道来。”


原来翠云山脚下有个村子,里面有一座破庙,名叫坠仙庙。


相传在很久以前,这个村子来了一个会法术的外人。


平时也跟大伙一起下地干活,上山砍柴,谁家收庄稼,他也会去帮忙。


大人小孩要是有个三病两灾的,去求得一张符箓,烧成灰化进水里喝下,第二天起来病一准好了。


不说其他的神通,光是靠着这一点,他就赢得了村里所有人的敬重。


毕竟在那个物质匮乏的年代,谁也不比谁富裕多少,生了病都会选择硬抗。


某一天晚上,村里的李二狗醉醺醺的准备回家。


走到半路上,突然下起了大雨。


这雨下的很不正常,伴随着电闪雷鸣,李二狗瞬间清醒了过来。


然后抬头,看见了令他一生难忘一幕。


天空中聚集了无数的雷云,在这风暴的中心,屹立着一个人!


是的没错,就是屹立着一个人。


浓郁的血红,从空中压下,几乎让人难以在天地间正常呼吸。


一道道血色闪电,更是直透人心,让人不寒而栗。


过了没一会,李二狗便瞧见那人影仿佛失去了生机,直挺挺的落下。


看到这一幕,他吓的急忙跑回家,免得遭受池鱼之殃。


第二天一早,村民们发现那位会法术的高人不见了踪影。


一开始大伙并没有在意,兴许是别人去镇上赶集了呢。


谁知过了一个月,依然没有发现那人回来的迹象,村民们这才这意识到不对劲。


这个时候,李二狗站出来,说出了那天自己看到的画面。


听得众人不由的唏嘘。


大家集体默认,那位高人渡劫失败,已经陨落了。


为了纪念他,所以修建了这座坠仙庙。


起先坠仙庙还一直有人去供奉,后来进入了新社会,除四旧,破封建迷信,坠仙庙便再也没人去供奉了,本来想把它拆了的,可附近的人一听说是坠仙庙,没一个敢在太岁头上动土,一来二去也就没人管了,所以才能一直保留了下来。


不过,这只是传闻,事实究竟是怎样,已经无从查证了。


一直到最近,村里发了一件怪事。


一群小孩放学后没有回家,玩起了躲猫猫。


好巧不巧,其中的几个小孩,正好躲进了那座破庙。


回去之后,身上就开始出红疹子,然后就是发高烧,上吐下泻,孩子家长抱着去医院,医生说是病毒性感冒,又是打针又是吃药,但是病不但没好反而更重了。


道观里会法术的师兄下去看了,小孩倒是没什么大碍,只不过那破庙倒是颇有几分古怪。


众所周知,医者不自医,占者不自卜。


我们术士,虽然没有办法自己算自己,不过冥冥之中,对某些方面的感应要强一些。


因此,观主找我前来,就是希望能够从中发现一丝端倪。


聊完已经是晚上11点,我拜别观主,回到单房休憩。


第二天早上8点,师兄们早已起来忙碌,我用过早膳,往大殿的方向走去。


除了观主以外,旁边还坐着一位年轻人。


“陈师侄来了,昨晚可曾休息的好?我来介绍一下,这是我的第四个徒弟李明知,一会,就由他带你去坠仙庙。”观主李阳平笑呵呵的说道。


“李师伯早,托师伯的福,昨晚陈玄休息的很好,李师兄早,一会还请李师兄多多关照。”


“陈兄不必客气,你我平辈,今后不妨以道友相称。”李明知说道。


“既然这样,那我也就不客气了,李师伯,时候不早了,不如现在我就去坠仙庙看看?”


“好,明知,陈玄师侄是相师,你可要保护好他。”


“嘻嘻,放心吧师父,整个翠云观还有法术比我强的人嘛。”李明知说道。


“臭小子,别掉以轻心了,赶紧滚。”李阳平笑骂道。


换下道服,我们装作游客来到了这座破庙。


不知道是不是常年不见光的原因,这里的温度明显比外面阴冷许多。


我运用相气,打开眼睛的监察官,仔细观察整个房间的布局,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。


“怎么样,有什么头绪吗?”李明知在一旁问道。


“有点像束龙阵,但是并不完整,可能是施术者匆忙完成的。”我迟疑了一下回道。


“能解吗?”他问道。


“试试看吧,如果是完整版的束龙阵,那我的确手足无措,不过既然是残缺版的,那就不足为道了。”


事实上破此阵并不难,难的是阵物的摆放。


倚撞盖粘,体势情意,差之毫厘,谬以千里。


“束”也仅仅只是约束,远不及困龙阵繁琐。


我拿出罗盘,确定好方位,依次摆放阵物的位置。


地上的树枝放在寅位,寅为离上之木,其根已断,其枝已绝,谓之死木。


每一件阵物摆放的量必须刚刚好,不然某一个小的环节就可能自顾自的循环克死自己。所谓水生木,木复生火,是木受窃气,故水怒而克火。


过了半个时辰,整个大阵启动,面前的供桌被移开,下面显露出一个大洞。


靠近洞口,一阵微风从洞口吹了出来,不知道里面通向什么地方。


我打开鼻子上的审辨官吸了一下,示意空气没有问题。


我们随意找了几根木棍,用背包里的破布裹好,洒上点油,做成了一个临时火把。


“李师兄,别着急,一会我走前面,有什么古怪,我也好提早发现。”看着一旁跃跃欲试的李明知,我急忙出声阻止道。


“嘿嘿,陈道友,这你可就太小瞧我了,你看看这是什么。”


只见李明知念了几句咒语,如同二郎神一样,在额头上睁开了第三只眼睛。


“这是,天眼?!”


不确定,我再看看。


“陈道友不愧是名出色的相师,连我们道教的天眼都知道。”李明知称赞着说道。


“好吧,既然李师兄有这般神通,我也不再坚持了,断后的事情就交给我吧。”


天眼开,观十方,如同手掌。极乐开,斗牛宫,都在目前。常显化,天宫景,无边妙意。明历历,才看见,景致无边。


妈耶,天眼,这可是比透视眼还稀罕的存在!


先后进入地洞,一阵阴风扑面而来。


不知道多久未曾有人踏足,四周布满了苔藓。


我们沿着冗长的隧道小心翼翼的前进,毕竟这场景,这气氛,要是不布置几个陷阱神马的,实在是太浪费公共资源了。


走了一会,前面的李明知停下了脚步。


“李师兄,怎么了?”我问道。


“感觉不太对劲。”李明知说道。


“是有点不太对劲,这一路走来未免也太安静了,别说蝙蝠,连个老鼠也没见着。”我皱了皱眉头说道。


就在这时,眼睛的余光无意间瞟过旁边的影子,我越看越不对劲,可就是不知道哪里不对。


突然我意识到了,对面墙上的影子和我的动作不一致!


我试着抬了一下手,对面的影子却一动不动。而且火堆在我正前面,光照的影子应该在我后面那面墙上才对,可前面的墙上为什么会有我的影子?!


或者说对面墙上是谁的影子?


李明知被我的举动吸引,也看向墙壁上的影子。


我们俩一个打开监察官,一个开启天眼,瞬间看清了“影子”的底细。


“影子”发现不对,立刻展开攻击,一个新的影子出现在我背后,试图掐住我的脖子!


我邪魅一笑,不屑的说道:“哼!雕虫小技竟敢班门弄斧,大威天龙!世尊地藏!般耶叭嘛哄!”


相门打阴的法诀齐出,吓的“影子”四处逃窜。


“陈道友真是好手段,只不过,对付这区区影魅,用不着这么大张旗鼓吧?”李明知说道。


“李师兄有所不知,这帅呀,是一辈子的事。”我说道。


其实刚刚我就是中二病犯了,不这么来一下心里不得劲呀!


一般情况来说,这影魅也确实是极为难缠,它们数量众多,潜伏在影子中伺机而动,让人难以察觉,即使有所发现,也已经为时已晚。


这地洞中的生灵,应该都被影魅狩猎干净了,要怪也只能怪它们运气不好,谁又能想到新手村里有两个挂比呢?


穿过隧道,我们来到了一座地宫。


地宫呈长方形,如同半个大的足球场,周围空空荡荡的,拿出背包里的矿灯,扫过四周的墙壁。


墙壁上有着一幅幅的壁画,我和李明知提高着警惕,慢慢打量壁画上的内容,并拿出手机拍照。


壁画上的内容大致讲的是道教的起源。


最开始道教成立的时候,分为正统流派和民间流派。


随着时间的流逝,正统流派主要分成了全真派和正一派。


全真派比较注重内丹修炼,以修身养性,科仪斋醮为主,他们不怎么擅长符箓和黄白之术。也有习武的,笼统的就是内家拳和外家拳,比如说,武当派也算是全真派,北中地区的全真道士必须出家住宫观,要蓄发,不能有气势,南中地区的会稍微宽松一些。


正一道士相对来说比较自由,戒律没有全真那么严,画符念咒,驱鬼降妖,祈福禳灾的比较多。


李明知在一旁补充说道:“现在全真和正一不会分的那么的开,因为很多人存在双法脉或多法脉的情况,所以说有的时候哪怕他说他是全真的,但是他会画符会驱鬼这种情况也是很常见的。”


紧接着内容,按照壁画上的记载,这座地宫的主人应该属于民间流派,不过他和正统的道教一样,注重道和德,也就是仙道贵生无量渡人。


与佛教的轮回不同,道教是追求永生的。祖天师张道陵认为,生是道的另一种表现形式,人可以通过自我修行,成为逍遥自在,长生久世的快活神仙。


地宫主人在渡劫失败以后,遇到村民修建庙宇,干脆一不做,二不休,运用法术连接此处,享受香火,同时布下阵法不让外人发现。


走到尽头,大殿中央放着一口棺材。


四周景象一览无余,很显然,我们要找的东西多半就在棺材里了。


开棺之前,李明知先给棺材上了一炷香,若是这炷香能够顺利烧完,那就说明这具棺材不会有什么大麻烦,要是香烧到一半灭了,则证明棺材里的主不太乐意让你在这瞎搅和,赶紧滚出去吧。


其实在我看来,这种做法完全就是多此一举。我们是干嘛来了?我们就是为了寻宝来的,要是就这么回去,你说我费这么大的劲下来我图啥?


棺材棺材,升官发财,盗墓贼也好,摸金校尉也好,哪有见了棺材不开的道理?


况且那棺材里的主只不过是没有生命体征了,又不是傻了,谁乐意让别人掀自己棺材板?有什么好问的。


在普通人的眼里或许阴森恐怖,不过在我们术士眼中,这就跟我上大学的时候放零食的衣柜差不太多。


香点完以后,李明知又恭恭敬敬地给棺材作揖,准备开棺。


我们用带来的钢钎撬开上头的榫头,打开棺材板。


里面躺着一具老者的尸体,面容栩栩如生,恍若沉睡,身穿道家长袍,看这材料似乎是用金丝银线制成,或许是接触到了空气的原因,尸体开始迅速发黑。


棺材里没有其他陪葬品,唯独仅有一把剑。


一见到这把剑,李明知变得有些激动,也不嫌晦气,直接从棺材里拿了出来,嘴里喊着:“纯阳剑,纯阳剑!”


“李师兄,这纯阳剑是?”我在一旁好奇的询问道。


“哈哈哈,陈道友,这一次可多亏你了,我给你提个人你就明白了,吕洞宾。”李明知高兴的回道。


听到这里我恍然大悟。


传说道教八仙之一的吕洞宾,所持宝剑名为纯阳剑,长约三尺。吕洞宾在被钟离权点化成仙之后,经常背负三尺宝剑云游四方,而且吕祖的剑术不凡,更是从钟离权那里习得天遁剑法。


在《宋朝国史》有记载:“关中逸人吕洞宾,年百余岁,而状貌如婴儿,世传有剑术。”


并且在自己所作的《剑诗》中有如此描述:“欲整锋芒敢惮劳,凌晨开匣玉龙嗥。手中气概冰三尺,石上精神蛇一条。”


一提到剑仙,我们脑海里闪过的都是“十步杀一人,千里不留行。”


“我有一剑,可搬山,可倒海。”


“任你手段千万,我有一剑,可破万法。”


然而在吕祖看来,这些只是末节小技,难登大雅之堂。


真正厉害的,是斩断人的烦恼、贪嗔、色欲之剑。


想到这里我来了兴趣,问道:“李师兄,能让我看看吗?”


“当然可以,陈道友尽管拿去。”李明知说道。


我接过纯阳剑,入手冰凉,有些沉重,剑身散发出岁月的沧桑。


拔出剑鞘,还没来得及细看,一道黑气直冲面门!


事情发生的太快,完全没有一点反应的时间,我只记得在我失去意识之前,胸口的火光一闪而过,之后我便倒下陷入了昏迷。


不知道过了多久,我从昏迷中醒了过来,身上已经换成了道袍,头还有些晕,我揉了揉眼睛,发现四周已经不再是漆黑的地宫,或许在我昏迷以后,李师兄叫人把我背了回来。


我坐起来靠在墙上,旁边放着稀饭和泡菜,胡乱吃了几口,便走出了单房。


大殿之上。


“陈玄师侄来了,身体好些了吗?”观主李阳平问道。


“好多了,多谢师伯关心,请问师伯,这是?”我掀起衣服,指了指肚子上的黑气。


“唉,师侄,既然你已经见过纯阳剑,那我问你,纯阳剑最大的用处是什么?”


是什么?是你个大头鬼!我都这样了还在跟我打哑谜!


“传说此剑能斩断人的烦恼、贪嗔和色欲,等等,师伯你的意思该不会是?”我惊慌的问道。


“是的,没错,这黑气就是原本地宫的主人为了清净无为,斩断自己另一面,所形成的煞气,可惜呀,这样走捷径的行为又怎么可能被天道所承认呢?渡劫失败以后,地宫主人知道自己大限将至,就把煞气封印在了纯阳剑中,算是一种防盗手段吧。”李阳平说道。


听到这个解释我无言以对。


说好听一点,这叫运气不好。


说难听一点,我就是个大冤种!


要不是临行前,爷爷给了我一张天师符,能够在关键时刻自燃护主,恐怕现在我已经在见地宫主人的路上了吧!


那煞气,乃是地宫主人为了渡劫所斩,也就是说,蕴含了原主最巅峰的状态。


那是什么人物?那可是硬抗雷劈的主!即使是金色符箓,也只能暂缓煞气的蔓延,无法彻底根除。


眼见我脸色越来越难看,李阳平忍不住开口安慰道:“咳咳,师侄不必担心,这煞气虽然刚烈,但只要在我道观潜心修行,并配上本观主亲自炼制的太乙紫金丹,就能……”


“就能妙手回春手到擒来?”我迫不及待的追问道。


李阳平摇了摇头,接着说道:“就能压制煞气,不让它往心脏蔓延,想要彻底根治,还需要一种仙草。”


“什么仙草?”我问道。


“养神芝。”他回答道。


“养神芝?”


“是的,没错,传说秦皇时期,有鸟衔草覆于死人面,立刻复活。秦始皇派人拿此草给鬼谷子看,回曰:此乃祖洲不死草,生在琼田中,叶如菰,不丛生,一株可活千人。”李阳平解释道。


“那不是传说中的东西吗,这世间难道真有此物?”我皱了皱眉头问道。


“养神芝我翠云观就有,不过只是一小段根须,陈玄师侄不仅为我道观找到纯阳剑,还因此受伤,这养神芝虽然也并非凡物,但远不能与纯阳剑相提并论,配合上我道观浩然正气的日夜熏陶,想必一年的时间就能药到病除。”他答道。


“唉,也只能这样了。”我叹了口气,无奈的说道。


给爷爷打电话报了平安,之后一年我便住在道观上潜修。


一开始觉得整个身心像被清洗过一样清爽,过了半个月就开始觉得无聊,怀念山下的锦绣繁华,到最后我也就释然了,没有了世俗的欲望。


早上5点钟起床洗漱,5点半到殿上上早课。


然后吃早饭,打扫大殿卫生。


之后看妹子,啊呸,是值殿接待香客。


有的会去写文书点灯祈福之类的。


中午去斋堂吃饭,吃完饭休息一会儿,下午值殿,习经。


下午五点开始上晚课,然后收茶,就是每天给祖师爷贡茶之类的,完事之后要撤贡。


去斋堂吃完饭后逛会儿,有的会去学习经韵,有的学习科仪要么有时候学习高功,也会聚在一起交流心得,小型讲经。


回单房后各自修行,有时候打坐,有时候吃吃喝喝打赏女主播。


每个人修行的功法不同,所修炼的时间也不同。


道观一共居住了三种人,一种是道士,一心修道的那种,他们每天参悟经文,早上喝点稀饭,中午吃点素菜,晚上吃米粉或者面条什么的,反正就是不吃肉,就差辟谷了,是我在心里默默敬佩的一类人。


还有一种是术士,单靠香客的募捐,是不足以维持道观运转的,这时候就需要术士下山,跑跑法事什么的,相当于送外卖搞兼职吧。


最后一种是我们这种居士,没有什么明确的劳动分配,革命靠自觉,我们也可以吃肉,毕竟修道神马的是全职道士的事。


在此期间我也没有闲着,找到李师兄学习画符。


李师兄听了之后很高兴,告诫我说符箓很需要天赋,纯属靠祖师爷赏饭吃,正所谓“画符不知窍,反惹鬼神笑;画符若知窍,惊得鬼神叫”。即使失败了也不要灰心丧气。


一开始的确很难入门,首先初学者需要借助童子尿化开丹砂,这里的童子尿指的可不是母胎单身至今的处,严格意义上来说梦遗过就不是处了。


我一般拿婴儿的尿化开朱砂,基本像水。


化开朱砂后要心无杂念,一气呵成,不能断笔半途而废。


不同的符箓需要配合不同的手法。


符箓一共有4个等级,从低往高依次是黄阶、蓝阶、紫阶以及金色的天阶。


不知道废了多少符纸,才勉勉强强画出几张黄阶符箓,其中大多还是化成符水就药的居多,无量天尊,这些还是拿去治病救人吧,我是绝对不会喝童子尿符纸化成的水……


李师兄看完之后直夸我天赋异禀,想当年他学习画符的时候足足用掉了五百多张才制成一张符箓呢。


不知不觉,在道观已经渡过了快一年的时光。


我也跟上山的师兄弟们混熟,通过这一段时光的静修,变得成熟稳重。


我反思了上一次的刨祖坟之旅,那时候初出茅庐,仗着李师兄的天眼和一击退杀影魅的自信,我无比膨胀的掀开老道的棺材板。


事实上那时候我根本就没把老道放在眼里,幸好当时道长身死道消,死的不能再死了,这要换个鬼王躺里面,进门我也得磕个头再走。


一晃一个月过去,这一天我像往常一样在值殿接待香客,没想到遇见个老熟人……


那天中午,我像往常一样,给祖师爷贡完茶后坐在门口的台阶上玩手机,这时,一个意想不到的声音在我面前响起。


“你是,陈玄?”


我抬起头望了望,和熙的日光之下,女子的皮肤白若霜雪,透着点点粉红,瓜子脸上凤眸微眯,端庄秀丽中透出一股不自知的妩媚,其色骄若冬梅,艳胜春花。


“真的是你呀,没想到在这遇见你了,你这身装扮是?几年不见,你怎么成道士了?”眼前的女子狐疑的打量道。


“我也没想到能在这种地方遇到你呢,秦妍,我嘛,不是这里的道士,因为某些原因,留在这里帮忙,你呢?你来这里做什么。”我笑着询问道。


眼前的这位,正是我大学时期的同学——秦妍。


作为一个一学期4个月,3个半月都在逃课的人来说,大学4年毕业下来,班上我能叫出名字的,仅仅只有10个人左右而已。


而我之所以能记住秦妍的名字,没有别的原因,只是因为单纯的觉得她,好看!


“最近家里发生了一点事,有点不太平,听我闺蜜说,这里的道士有一些真功夫,所以我就上山来寻求帮助了。”秦妍解释着说道。


“这样呀,那你可就找对人了,我带你去见李师兄吧,他这会应该在单房休息呢。”说完我便起身带着秦妍去找李明知。


“李师兄,李师兄!你在里面吗?”我敲了敲门问道。


“陈道友,门没锁,有事进来说吧。”房间里的李明知回答道。


我推开门走了进去,说道:“李师兄,这是我大学时候的同学,秦妍,她好像家里有点事,想找个道士帮忙。”


李明知行了一礼,说道:“秦善人,请问您有什么事?”


秦妍脸上明显闪过迟疑,或许是李明知实在是太过于年轻,和一般仙风道骨神马的形象不相吻合。


我拍了拍胸脯,向秦妍保证道:“放心吧,李师兄是整个翠云观除了观主以外法术最厉害的人了,我还能坑你不成。”


听到这里,秦妍悬着的一颗心才放下,当即娓娓道来。


秦妍的爷爷有两个女儿一个儿子,祖籍是A市,后来因为工作原因调到了B市,两个女儿长大以后在A市买了房子结了婚。


老头子岁数大了,常言道——树高千丈,叶落归根。于是便在秦妍7岁的时候回到A市养老,可儿子秦景山在B市有了工作,所以就留在了这里。


前不久,秦妍的父亲接到姐姐的电话,电话里焦急的说道老头子因为心肌梗塞送进了抢救室,看样子是快不行了,催促一家赶紧过来。


秦景山二话不说,立马定了高铁票,包了一辆车,带着全家老小赶到A市。


尽管他归心似箭,老头子仍然等不到见儿子最后一面,在秦景山赶来的路上,便接到姐姐传来的噩耗,老爷子已经驾鹤西去。


秦景山赶到以后已经是夜晚,看着病床上用白布盖住脸的父亲,当即悲从中来,泣不成声,仿佛昨天还在街上见到老爷子买菜,如今已是阴阳两隔。


当天晚上便开始准备葬礼,把老爷子抬进棺材,找了道士,在棺材前面摆上一张桌子,桌子上放着贡香。


由于疫情原因,前来追悼的人并不是很多。道士抹了鸡的脖子,提着翅膀用鸡血围着棺材走了一圈,一边走一边念一些听不懂的咒语。


到目前为止一切都还正常,一直到下葬的前一天,几家人围着火炉守夜到天亮,秦妍偷偷地看见,大姨好像是在辱骂道士。


走近一听,原来因为是早上发现少了几个刀头,这里又没有其他人,所以是谁拿的自然不言而喻,道士被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顿,也没有吭一声。


事情的真相究竟如何,或许并不重要,怀疑一旦出现,解释就成了掩饰,不说话就成了默认。


总之,下了葬以后,大姨找到了道士,借口说因为少了几个刀头,所以现在反悔了,之前说好要多少多少钱,现在不愿意给这么多,少付了几百块钱。


道士虽然没有半句怨言,但脸色也已经变得阴沉下来,最后还是没有多说什么,转身离开。


秦妍停顿了一会,继续说道:“如果事情就这样结束,那也还算是圆满,可后面发生了一件匪夷所思的事,刷新了我的世界观……”


“下葬完以后,一家人坐车离开了墓园,回到了家中。”


“吃晚饭的时候,我们几家人坐在一起,令我没想到的是,爷爷刚刚下葬,他们就为了这次酒席的份子钱吵了起来。”


“按道理上来说,我爹作为家里唯一的儿子,拿这笔钱合情合理,他的两个姐姐却不这么想,认为老爷子死在老家,你一个外地的有什么资格拿大头?”


“事实上我爹也真没想要多拿这笔钱,只不过道理不是这么讲的,最后懒得争吵,干脆葬礼钱他全出,份子钱一分不要。”


“我不厌其烦的出去透气,早上爷爷刚下葬,晚上就为了点蝇头小利吵了起来,看的我心里直犯恶心。”


“回到家里,已经是晚上11点,我们一家围着火炉坐在一起,奶奶在沙发上看电视,外面电闪雷鸣下起了暴雨。”


“这时候,楼梯传来了一声巨响,起初我们并没有在意,我奶奶住的是老旧的房子,一共有两层,只当是野猫顽皮,不小心动了楼梯间摆放的杂物。”


“一会过后,屋里的人逐渐察觉到异样,因为那动静实在是太过于厉害,就好像一个人愤怒的把铁锅狠狠砸在地上一样,不是野猫能弄出来的动静。”


“我打开门到走廊一看,当即感到头皮发麻,不是因为看见了什么恐怖的事情,恰恰相反,我什么也没看见,也就是说,刚刚那声巨响完全是凭空出现的!”


“屋子里的人瞬间慌了神,外面的雷声让夜晚显得格外的压抑,我们锁好房门,未知的恐惧让人不寒而栗,不由自主的浮想联翩,这个时候大姨开始自责后悔,不该在白天克扣道士的辛苦钱。”


“凌晨两点左右,屋内的人坐立不安,没有一丝睡意,这时我忍不住打开房门,到走廊的尽头上厕所。”


“由于是老式房子,装修一直保持着十几年前的风格,厕所是左侧和后侧是靠着木板阻挡,我坐在马桶上,抱着侥幸心理安慰自己这一切都是巧合,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一幕,让我再也控制不住压抑的内心……”


“ 我坐在马桶上,试图靠刷短视频转移自己的注意力,然而无论如何我也无法克服外界的恐惧。”


“就这个时候,两侧的木板上传来细微的响动,这声音在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的刺耳,由于之前的经历,此刻我已经变得草木皆兵。”


“随着时间的推移,声音越来越多,密密麻麻,毛骨悚然,就好像无数的老鼠在木板外面攀爬,它们如同事先约好了一样,没有发出一丝叫声来验证我的推测。”


“动静越来越大,如同无数双手在拍打木板,我起身准备打开厕所门,却惊讶的发现自己被反锁在里面,怎么拧也拧不开!”


“我害怕的开始喊叫,企图有人能够听见我的哭喊声,世界仿佛仅剩我一人,无论我怎么努力,都被外面拍打的声音淹没。”


“或许是我出来的太久,房间里的人察觉到不对劲,就在我绝望瘫坐在地上的时候,我妈妈打开了房门,耳边的拍打声戛然而止,我不由得扑进她的怀里放声痛哭。”


“过了一会,等我情绪稳定以后,向他们描述了刚刚发生的事,他们一脸凝重,我爸提议轮流守夜,谁要上厕所必须结伴而行。”


一旁的李明知开口问道:“只在你奶奶家里出现过异常吗,你的大姨和二姨家有这种情况吗?”


秦妍回道:“没有,只在我奶奶家出现过这样的事情。”


李明知继续问道:“那你们第二天去找那个道士了吗?”


秦妍回道:“找了。”


“你们怎么说的呢?”李明知接着问道。


“我大姨说之前是她做的不对,希望道士能够高抬贵手放他们一马,并包了一个2000块钱的红包。”秦妍答道。


听到这里连我都有些无语,说道:“那个道士没有收吧。”


“你怎么知道?”秦妍惊讶的问道。


“还我怎么知道,这还真是不怕神一样的对手,就怕猪一样的队友呀,那道士要是真收了你的红包,不就是间接承认这是他搞的鬼吗,他要是敢收倒是奇了怪了。”


“你应该给道长买点好烟,随便找个借口递上红包,然后问他说,道长,这两天家里动静似乎有点大,这算正常的吗?大家都是聪明人,话不用说的太明白,他自然懂你说的是什么意思,又没有什么深仇大恨,见你服软了没必要揪着你不放,现在倒好,关系弄僵了吧。”我说道。


秦妍担心的问道:“那现在该怎么办呀?这几天我一直提心吊胆的过日子,虽然没有再发生什么恐怖的事情,但整个人的心就仿佛悬在空中,随时会掉下来一样,而且爷爷他被这样控制着,也没办法进入轮回。”


看着眼前佳人泫然欲泣,我不由的正义感爆棚,脑补自己就好像女频里面的霸道总裁,为了你,我放弃整个商业帝国又如何?咳咳,简单来说,就是舔狗瘾犯了。


“李师兄,你怎么看?”我问道。


“陈道友,此事必有蹊跷,不过我想你们误会了,秦善人,你为什么会觉得被控制的会是你的爷爷呢?”李明知问道。


秦妍愣了一下,说道:“道长这是什么意思?”


李明知解释着说:“我想你是误会了,犯了先入为主的错,你前面提过道士抹了鸡的脖子围着棺材走了一圈,一边走一边念咒语,你猜这是为什么?”


我接过话说道:“因为公鸡打鸣,代表的是日出,杀死鸡的目的就是为了控制这只鸡的魂魄,让它带着你的爷爷送到下面去。”


秦妍又问:“那我爷爷进入轮回了吗?”


李明知摇了摇头,说道:“首先,入轮回没有那么快,其次,我们是阳间的人,阴间的事不归我们管,道士只是负责把灵魂成功送入地下,至于下面怎么管,那就不得而知了。”


秦妍继续问道:“有没有可能爷爷他执念太深了,不愿意下去?”


李明知回道:“你说的这种情况的确有,但是很少,除非执念特别强烈,不然没有下去的以后都会后悔的。”


“为什么?”


“为什么?没吃的没住没玩的,有什么意思?”


我惊讶的说道:“那不就相当于孤儿嘛,孤魂野鬼大概等于孤儿?”


李明知想了想,回道:“emmm,你这么说倒也可以,不过并不准确,反正差不多就是那个意思吧。”


李明知继续又说:“而且只有你奶奶家出现过这种情况,你大姨和二姨家并没有,或许道士压根就不知道她们家在哪儿,所以吧,你懂的。”


过了一会,秦妍问道:“那我现在应该怎么办?”


李明知转身,从抽屉里拿了几张符箓,递给秦妍说道:“喏,把这些贴在房门、窗户的位置,这样一般的鬼怪就进不来了,我准备准备,明天再下山具体看看是什么情况。”


秦妍接过符箓,连声道谢以后便迫不及待的离开准备带回家。


送走秦妍过后,我转身望向李明知,不解的问道:“我说李师兄,你这又是在搞什么飞机呀,还准备什么?当初咱们挖坟的时候不是换身衣服就出门了嘛,跑个法事不至于吧?”


李明知“呵呵”一笑,说道:“陈道友,你这是关心则乱呀,要是我自己去,当然不至于准备什么,可是要带上你就不一样了,你收拾一下,明天跟我一起下山吧。”


“下山?”


我顿了顿,疑惑道:“我这情况能下山了吗?”


李明知:“陈道友,你掀起衣服看看。”


我脱掉衣服,看向镜子里的自己,一年的时间,已经练就了不输于运动员的身体,最重要的是,身上的煞气已经彻底消失,不见踪影!


“陈道友,不是我赶你走,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呀。”李明知在一旁说道。


我沉默了一会,说道:“明白,只是突然有些舍不得你们,不说这些了,李师兄,看你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,是不是早就想好怎么办了呀,你为什么要让秦妍先回去。”


李明知:“陈道友,你猜一猜为什么道观会建在山上?”


我斟酌道:“为什么?emmm,因为市区的房价太贵住不起?”


李明知:“……”


“因为她是山下的人,人鬼殊途,这些事交给我们山上的人做就可以,不用让她了解太多。”


第二天中午,用过午饭以后,我们便找到观主,和众师兄一一辞行。


来到山下,看着熟悉而又陌生的城市,不由的感慨万千。


“李师兄,你说既然不是秦妍他爷爷的鬼魂,那又会是什么?”一边走在路上,我一边问道。


“不太确定,很可能是道士自己养的小鬼吧。”李明知回道。


“养鬼???你们道士比城会玩还会玩呀……这么潮的嘛,听说过养猫养狗养小三的,第一次听说养鬼的……”我吃惊的说道。


“陈道友,这你就不懂了,道士手段众多,会养鬼有什么稀奇的。”


“我们这次遇到的,应该是民间流派的端公,放鬼的是你端公,收鬼的还是你。”


“民间流派有民间流派自己的规矩,像这次遇到的这件事,端公做的其实没有多大错,他们的规矩就是,谈好了多少红钱就是多少,哪怕这件事情后面很棘手,也不会找你再要,我就拿我该拿的,要是没办成,但是我给你办了,我拿一半红钱。”


“不过这也不是公认的规矩,一般能教出这样的徒弟师父也好不到哪里去,除非他是正统道士有教职人员证或者授箓了可以去当地道协举报。”李明知在一旁给我科普道。


“李师兄,人死后还会有自己的意识吗,为什么会听道士的话去骚扰主家呢,不是血浓于水吗?”我好奇的问道。


“应该是控魂术吧,操控灵魂听话的法术,人死后会懵一段时间,偶尔也会自己清醒,所以才有民间传言人死后就不认识自己家人了。”李明知回道。


“每个道士都可以养鬼吗?”我继续问道。


“广义上来说,其实普通人也能养鬼,比如泰国的古曼童,佛牌,只不过养的是孤魂野鬼,那种副作用很大,我们术士还好,可以让鬼吸功德或者炁,对普通人来说无异于饮鸩止渴吧。严格意义上来说,只有正一教和民间才能养鬼。”李明知回道。


“正一和民间养的鬼和其他人有什么区别吗?”我不放过任何一个机会,请教着问道。


“正一教和民间流派养的是兵马,相当于公务员,也就是有编制的鬼,因为道士在阴间或者上面是有职位的,看受的什么祿或者戒,这个就相当于,你在古代,是个武将,升了官,然后自然就有兵给你,再升又会增加的这种。”李明知回道。


“古代的兵马有战功有俸禄,这些兵马又图什么呢?”我追问道。


“他们有工资呀,就是被分配的,有什么办法。”李明知回道。


“工资???死了还要当打工人???”我愣了愣说道。


“陈道友说笑了,又不是死了就无欲无求,民间的猖兵要更自由也更狠一点,当然得到的也就更多一点,一般来说一年一祭,也有三年一小祭,五年一大祭的,每个地方风俗不一样吧,互惠互利而已。”李明知说道。


过了一会,我还是按捺不住心中的疑问,一脸认真的说道:“李师兄,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。


“陈道友请讲。”李明知说道。


“我在电视上看见说,入殓师如果看见容貌姣好刚死不久的尸体,会做一些不可描述的事,你说会不会有的道士养女鬼……”


“嘶~”李明知倒吸了一口凉气。


“这是什么虎狼之词,国外嘛,这种事倒不是没有,国内很少。”李明知哭笑不得的说道。


“为什么?”


“还为什么?侮辱尸体罪了解一下……


说着说着,我们来到了和秦妍约定好的饭店,一件短裙干净利落,旁边站着一位中年男人,约莫四十来岁,眼神里透露出生意人独有的精明,应该就是秦妍的父亲秦景山了。


“你们来啦,咱们快进去吧。”秦妍笑着说道。


“不好意思,让你们久等了。”


“没有没有。我们也是刚到,李道长,请进。”秦景山说道。


或许是吃一堑长一智,加上昨天李明知给的符箓确实有用,秦景山并没有因为我们的年纪而轻视我们。


酒过三巡,菜过五味,秦景山不愧是生意人,整个过程处理的行云流水,期间我们询问了一些细节的地方,晚饭过后便拿着房门钥匙直奔目的地。


夜幕降临,我们撤掉了门上贴的符箓,静静等待猎物上钩。


漫长的等待有些许无聊,我躺在沙发上,不知不觉进入了梦乡。


凌晨两点,李师兄捂住我的嘴巴轻轻的推醒我,示意不要说话。


我眨了眨眼睛表示自己明白,缓缓起身坐了起来,打起十二分的精神。


我拿着桃木剑,随时准备应付突发情况。


“嗷~”


“嗷~~”


我运用相气,打开监察官一看,窗户上面赫然站着一只通体雪白的小狐狸,此时眯着眼睛打量着我们,好像在笑一样。


李明知扔出一张纸人试探,刚一落地,便被狐狸撕成了碎片,这种炮灰确实比不上修炼的妖精。


不等众人反应过来,狐狸瞬间跃起,往我脸上扑了过来。


我弯腰躲过,好家伙,柿子专挑软的捏是吧,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呢,趁着狐狸在空中无法躲避的间隙,我一个长虹贯日,用桃木剑刺穿狐狸的身体!


“这是,幻觉?”狐狸串在桃木剑上慢慢消失,周围的环境变得陌生。


“陈道友小心,我们中了妖狐的幻术了。”李明知在一旁说道。


我表面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,实则内心慌的一批,不是吧阿sir?有没有搞错呀?这么离谱的嘛,山下随便一个妖精就会神马空间幻术。


后来我才知道,一开始确实只是几个小鬼在门口骚扰,昨天秦妍贴了符箓,小鬼们无计可施,无奈只能回去打小报告,道士一听当时就急眼了,我靠?小样你这是挑衅我呢,这才派出小狐狸出战。


房间里的一切已经消失,数不尽的血雨落下,无数的妖狐冲了上来!


“妖狐幻境!”


所谓幻境,其实就是把时间和空间都无限延长,直接影响的是人的大脑,和现实独立分开,也就是说,哪怕我俩在这幻境里面厮杀个三天三夜,外面或许本体正傻站着不动三秒钟呢。


幻境的可怕之处主要来源于两个方面,一个是精神无止境的摧残,人总有力竭之时,幻境的主人却可以躲在角落当老6拖延时间;另一个方面就是本体没有任何保护措施,哪怕仅仅只过去两三秒,依旧会在对局中成为致命的破绽。


我和李明知一边对敌,一边思考着破局的关键。


要想打破眼下的僵局,光靠杀敌是没有任何作用的,关键是找到幻境的主人。


“李师兄,能用天眼找出它的位置吗?”我问道。


“不行的,这妖狐幻境范围实在是太广了,天眼没有办法全部笼罩。”李明知摇了摇头说道。


“那现在怎么办,没有其他办法了吗?”我皱了皱眉头,不甘心的问道。


“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,这次我们大意了,没有考虑到意外情况发生。”李明知说道。


不知道过了多久,也许是五六个小时,一想到自己可能要一辈子困在无限的一秒钟里,我开始有些心浮气躁。


如果事先准备,说不定可以让李师兄请神附身,靠外物打破僵局。


等等?!我好像抓住了事情的关键,请神?请神……请神!我想到了!


“李师兄!掩护我!”我朝李明知吼道。


李明知没有多说什么,用力点了点头。


我调整呼吸,试图把思绪清空,让自己进入最理想的状态。


虽然不能请神,可是别忘了,我可是相师!是年轻一代最有天赋的算命师!


人的一只手有14个骨节,一双手加起来有28个,天上二十八星宿,尽在我手,掐指算天下!


通过演绎、推算、排列,终于,卦成!离下坎上,变爻为五,既济卦!


离代表的火,坎代表的是水。


水性下注,火势上炎,水火相交,完成的意思。


既济。亨,小利贞,初吉终乱。


“既”者,已然之迹也。“济”者,成也;如人涉水,已涉而事已成也。


象虽诡异,而道以不限于方所者,为无穷之大用。遇之适然者,在天皆可成象,在地皆可成形,在物皆有其理,在人皆有其情,多寡盈虚,进退衰亡迭相乘而卦象以昭,物理以定。


也就是说,这幻境虽然虚无缥,但也并非无迹可寻。


变爻为五,九五,东邻杀牛,不如西郊之禴祭,实受其福。


意思就是殷人杀牛厚祭鬼神,不如周人簿祭鬼神,周人倒是得到鬼神的福佑。


九五介于两个阴爻之间,刚中得位,阴所求也。上爻《坎》在正北位,北位以东,称为上,北位以西,称为下。所以说第六爻上六称为“东邻”,第四爻六四称为“西邻”。


九五的卦辞表示“东邻”杀牛,不如“西邻”祭祀,也就是上六不如六四,代表当时幻境的主人已经是穷途之末,快要撑不住露出破绽了!


阴欲济而惮于五之尊严,故皆仰求其济。四慎而居约,薄祭之象。上盈而僭,太牢之祀也。五择于二者,当以下比乎四为宜。


幻境主人持盈保泰,吉凶自取。如果得不到上六救济,没有办法补充消耗,也不愿意后退,那么物极必反,自寻死路。


我打开监察官,认真观察战场,果然在东南角发现了破局的关键!


“陈道友!快点!我快撑不住了!”


耳边传来了李明知的求救声,我定睛一瞧,当即脸色阴沉了下来。


只见李明知左臂已断,残肢上还有几只妖狐死死咬住不肯松嘴,一边挥剑抵抗,一边不住后退。


我心一狠,用力咬破舌尖,一口精血喷在桃木剑上,即使身处幻境,可痛觉仍不会消失!


忍着剧痛,眼神散发出幽幽冷光,看准一个方向,我用尽力气,使出一道剑气!


“孽畜!给我死!!!”


“啊~”


血色空间的一角,凭空出现一只白色狐狸,胸口有一道剑印,尾巴被劈的炸毛。


幻境破碎,房间的一切又把我拉回了现实。


我下意识拿出手机,时间才过去一分钟!


幸亏这只狐狸道行不高,要是再修炼段时间,后果不堪设想!


“陈道友,这次多亏你了。”李明知喘了喘气,心有余悸的说道。


我摆了摆手,表示没什么,随即看向倒在地上的罪魁祸首。


此时小白狐在地上晕了过去,再也没有了刚才的神气。


“你打算怎么处置它?”李明知在一旁问道。


“先关起来,再做打算吧,如果可以的话,我想养着它。”我说道。


“你疯了?你忘了刚刚发生的事情了吗?”李明知吃惊的问道。


“我对它的幻术很感兴趣,而且对相师毫无作用,我能破一次,就能再破第二次。”我说道。


“那随便你吧,只要你能管住它就行。”李明知耸了耸肩说道。


随手在楼下花坛捡了几块破石头,做了一个简易土困阵,我和李明知便各自找了一个房间休息。


经过刚才的折腾,我们的精力都已经到达了极限,没过多久就沉沉睡去。


反正没有我们的通知,秦景山他们也不敢过来,舒舒服服的睡到自然醒,一直到中午才起来。


醒来之后我第一时间看向小白狐,呦,还睡着呢。


扒拉了几下,还能动,没死就好,妖兽的生命力可不像普通动物,我估计还能撑下去。


为了预防小妖狐搞什么幺蛾子,我留在家里看住他,李明知出门买午饭去,回来手中多了一个猫笼和两份盒饭。


把妖狐关进笼子,我俩自顾自的吃了起来。


按道理来说,昨晚妖狐没有回去报告,道士应该知道自己踢到铁板,不敢再派人,哦不,派鬼再过来了。


不然就摆明了想把事情闹大,到时候不用我们出手,官方自然会出面解决掉他。


过了一会,笼子里的妖狐鼻子动了动,醒了过来。


看到这一幕,我挑了最不爱吃的大葱,扔到妖狐面前……


妖狐看到之后似乎十分不屑,把头扭到一边去。


我来了兴趣,故意拿出一块炸鸡,在笼子面前慢条斯理的吃了起来,气的妖狐对着我呲牙咧嘴。


估计它气的差不多了,给了它一个炸鸡腿,也不看它,出门给秦妍打电话,告诉她事情已经解决了。


算好时间,约莫鸡腿差不多也该吃完了,我才进去,好家伙,鸡骨头都没剩。


这打一巴掌再给颗糖的办法真是屡试不爽呀!


小妖狐趴在笼子上,眼巴巴的看着我。


“你是不是还想吃?”我问了一句。


小妖狐拼命的点头,生怕我反悔似的。


“咳咳,听我口令,坐下!”


小妖狐迟疑了一下,还是选择坐下。


“起立!”


小妖狐站了起来。


“转圈!”


小妖狐:“……”


最后还是向资本家妥协,转了几圈。


我满意的点了点头,拿出手机点了份炸全鸡。


大概过了20分钟,外卖小哥打了电话过来。


我接过外卖,刚一打开袋子,小妖狐立马眼睛都直了起来。


嘿嘿,想当初我第一次吃炸鸡也是这么没出息哩。


我打开铁笼,把整个炸鸡都放到了它的面前。


小妖狐也不客气,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。


一边吃我一边摸,别人撸猫我撸狐……


“我说小不点,要不以后你就跟着我混吧,我每天给你买炸鸡吃好不好。“”


刚一说完小妖狐就放下了嘴里的炸鸡,顺着手臂爬上我的肩膀,亲昵的蹭来蹭去。


下午的时候跟李师兄道了别,离开了这座城市。


一人一狐,路在归途。








评论

热度(4)

  1. 共1人收藏了此文字
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